在欲要崩解毀壞的軀體向內看,發現自己的心裡如何漫佈著貧瘠的不毛。
暈眩。無力。疹。黑影。耳鳴。暈眩。日劇韓劇偶像劇都沒有辦法彌補的空虛。新世紀福音戰士也沒有辦法隱喻的、表述的寂寞冷然,網路的眾聲喧雜,自己的打字聲節奏聽來單一,但令人安心。
日子從網路上開始,從網路上結束。
每日只是無所事事的遊盪。在現實中,在網路上。不管哪裡都不是歸處。哪裡都一樣瀰漫著一種如夢的飄渺不實。
這是當然的,因為我沒有在生活著。
其實是應該要活得更清楚一點的。這個世界當然不是只有這樣而已。並不只是從一個四方型的空間移動到另一個四方型的空間。不是一個四方的在地上的或在天上的立方體/長方體/長型機體讓人從一個象限移動到另一個象限。這個實體世界中除了辦公室裡小小的cube 以外還有天空、海洋、森林、河川、溪水... 除了網路、e-mail 和永無止境的to do list 以外,還有音樂、畫、舞蹈、戲劇、詩歌... 除了人,還有爬蟲類、魚類、昆蟲、腔腸類、植物、礦物,睡著的人走路的人逝去的人將要出生的人...
明明世界是那麼不寂寞。我竟然生活得這麼寂寞。
房子、車子、薪水、那些高檔又炫目的3C、正妹、帥哥、令人血脈賁張的電玩主機電腦遊戲... 我花了一些時間才開始慢慢地了解這些東西並沒有辦法讓我的生活變得更有意義,也沒有辦法讓我從日復一日的麻木中清醒過來。一直都願望的那麼用力,總以為路只能有一條。當然不應該是那樣的。我只是,越來越不能確定自己列車前進的方向。
我是多麼的認真地懼怕任何一種可能的失去,我害怕想像卻忍不住想像,因而像行屍走肉一樣,哪裡都沒辦法去。多像是以前看過的那部B級電影,我像是被關在一個充滿迷團的立方體沒有辦法出去,可是不想辦法就一定出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能夠承擔多少風險,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力氣。唯一知道的,是現在的自己像被擠在榨汁機裡,一點一點地碎裂著,只有痛一點點,不過毀壞地相當徹底。
因為沒有意義。沒有辦法在自己的工作中找到意義。智能和信心就像長滿了雜草一樣地漸漸面目模糊起來。所以一開始是心上的慵懶,漸漸地蔓延到身體上,近來可好,連維持自己身體機能的運作看起來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整個系統以相當低的標準在進行著。(所以才這樣三天起疹兩天發燒的?)
真要具體的形容起來,我像是身處在一個巨大而不見光的牛皮包覆起來一樣的大繭,說死死不了,說快活也談不上。而我總想要找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劃下去,從那層層堅韌又頑強的皮革狠狠地一刀劃開,讓光一整個破進我的世界來。我需要看到光,知道自己是活著的。如果工作不能讓我感覺活著,那我就要想辦法去找尋可以讓我覺得值得活下去的事物。
我需要一個生命的意義。在生命這道列車上,就算有一日還是得下車的,我也還是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想往哪裡去。
這就是我應該要去趨近的事物。這就是我的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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