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空心的人,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
週末停宿在新橋本來是因為想去東京附近走一走。不知道為什麼,走在銀座的街上卻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沒有了阿Ben,像是什麼都不對,風景、美食、有趣的物品都失去了吸引力─ 原來我才是那個因為婚姻而喪失了自我生活能力的人嗎?
早早就要轉回旅館,卻突然下起了毫無預警的大雨,(就像是在天上有誰突然倒下一大盆水一樣無法防備。) 我和其他人奔跑在路上,不意間嗅聞到了久違的雨腥味,一下子被拉回了十幾年前的那個秋夜,醉月湖畔,當時青春正意氣,我仍是我,一切都乾乾淨淨,世界都才剛開始。我突然發現,我們常常在說人生中有所謂的Turning Point。就在那個當下我突然理解,也許那一夜就是其中一個?如果當時的命運轉輪轉到了他處,或者我們的人生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總有一些事情是沒有辦法丟棄的。我明白。所以年紀越大,越益發常想起年少時相聚過而後卻隨著時日而漸漸消失的那些萍水相逢的面容─ 日子都還好嗎?都開心嗎?還勇敢嗎?那些年少的不經事,都好好忘記了嗎?
是想要邁向未來所以才留宿在東京的。卻不意被拉回了更深的過去。的確是失衡了,我現下的生活。走在不屬於自己的場域上原來感覺這麼的寂寞。無形中我總聽見一個鐘在滴答滴答地響:時間快到了。時間快到了。還不能夠醒來嗎?
在日劇的系統中常常是這樣在敘述的,某件事情進行到有瓶頸的時候,就是遇上了一道「璧」。越過去吧,越過去吧。越過去就會發現一切是值得的。我現在就像是面臨了一片鋪天蓋地的壁,越過去吧我的理智告訴我。可是在左胸更深的地方,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問我,越過去之後又有什麼呢?有想要走下去的路嗎?これで本当にいいの?
我於是在「壁」前坐下,不能退,也前進不了。只是靜靜地和命運併坐在時間的流中哪裡也不想去,眼前沒有光。
是因為我真的迷路了嗎?亦或是走上了叉路上?還是只是單純地喪失了破除的勇氣?生命走到這個時程,已經不是用一個Reset 就可以解決的狀態。我也許比誰都清楚,除了我自己,沒有誰能夠領著我走到哪裡去。然而就因為這樣,腳步突然躊躇不前。我到底想要什麼?自己的生命,對我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總是太害怕。害怕面對衝突,害怕失去摯愛,害怕存在不必須。
我需要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卻遲遲沒看見。
- Jul 13 Sun 2008 09:20
Diary2008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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