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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電影中的長鏡頭來拍這樣的場景,不知道應該配上什麼樣的音樂?從拉麵店走出來,手上拿著藥妝店的袋子,裡面裝著朋友請託要購買的東西,抬頭望天色還是半青半黑的,遠處有日本的年青人叢聚,以日語大聲笑鬧。

再遠一點,有人拿著牌子請過路國民幫忙捐血,再往前走,車站的人潮如急流,從右側掃過左側,又迅速的朝四方散去。

眼前的年輕美眉把廣告面紙遞過來:「お願いします。」我伸手收下,把面紙和美眉的「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語聲都收在口袋裡。而沿路燈火通明,鵝黃的燈光有一種溫暖的神色。再晚一點,這些燈光都會熄滅,鐵門會拉下,人潮終散,只剩下車站的白燈清冷。然而屆時會有一小群年輕人在這裡對著大片玻璃櫥窗練習街舞,在刻意壓低的節奏聲中確認自己的倒影青春。

進入旅館的電梯,有一人從外門跑進來。「謝謝。」約莫是聽見我用中文說電話,他進來以後以中文對我道謝。「妳是從中國來的嗎?」他以流利的中文,混合一種很輕、但還是可以分辨的日本腔調問我。

「台灣。」答案如此簡潔,電梯中一陣沉默。樓到了,電梯門開,我率先走出去。

櫃台的接待人員以響亮的聲響招呼:「お帰りなさいませ。」我點點頭,又走向前往客房的電梯,逕自按了居住的樓層。

進了房,房間已經整理好了。替換過的床單雪白地齊整在床上,四角方方正正地;牙刷、毛巾、盥洗用具都細心的排列在浴室的盤上。桌上有一張通知單,說明在某月某日因為檢查的緣故,將無法提供熱水服務等等云云。我順手將紙摺起丟在一旁,準備利用背面的空白處來貼出差單據收支。

一個人在房間裡,沒有音樂的空間讓人窒息。打開電視,或許是因為假日,每個節目調性都歡樂得令人難以招架。我找到CNN,把聲音調小,直到只能聽見低低的嗡嗡人聲。打開電腦,接上網路,直到手放在鍵盤上,才發現沒有真正關心的事情,就連虛擬世界也是一樣。

望向窗外,不知何時,天色已經全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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